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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評: 我只是個計程車司機



老金(金萬燮) 是首爾的一名出租車司機,昨天和往常一樣,他哼著小曲,開著自己的小車收工回家,沒想到前面突然竄出來一群逃跑的年輕人,這群逃竄的人正是最近鬧騰的正歡的遊行示威的大學生。



老金(金萬燮) 是首爾的一名出租車司機



當時正是獨裁統治者朴正熙,1979年底被刺身亡,軍隊將領全斗煥掌權,他宣布全國戒嚴,關閉大學和議會,逮捕了包括金大中和金泳三在內的反對派和示威者。看到接任者仍然是個獨裁者,甚至還不如前任,次年五月,要求民主的抗議者走上韓國各地街頭,其中以光州最為激烈,這就是著名的《光州事件》。



1980年要求民主的抗議者走上韓國各地街頭,這就是著名的《光州事件》



老金早年在沙特阿拉伯打工賺了些錢,可妻子卻得了重病,他賺來的錢全部都送到了醫院,妻子決定放棄治療,用最後的一點錢買了這輛綠色的出租車。





妻子去世後她獨自撫養著年幼的女兒恩靜。他心地善良,經常遇到無賴乘客坐車不給錢,他連每個月的房租錢都賺不到。大學生們的鬧騰讓老金最近拉到的客人更少了,他感覺這群學生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上大學是為了上街示威嗎?



包租婆告訴他,兩個孩子都掛了彩,並讓老金趕緊清一下拖欠的10萬塊房租,他轉頭回家安慰女兒



老金發完了牢騷回到家,發現女兒額頭上有個傷口,氣憤的來到房東家,準備教育下房東家的熊孩子,包租婆告訴他,兩個孩子都掛了彩,並表示讓老金趕緊清一下拖欠的10萬塊房租。老金連連賠不是,轉頭回家安慰女兒,凡事忍忍就過去了,即便是別人不對。



彼得(Peter)是德國廣播電視聯盟駐日本站記者



另外彼得(Peter)是德國廣播電視聯盟駐日本站記者,晚上喝酒的時候聽剛從韓國回來的同行說韓國最近戒嚴,於是馬上前往韓國,爭取拿到第一手資料。由於嚴格的審查,外國記者被禁止入境,彼得自稱傳教士混過了海關,他發現實際情況可能比想像中的更糟糕,光州日報這幾天的新聞都被刪掉了大半個版面,電話也接不通,沒一個人知道光州到底發生了什麼?




老金立刻開車去接單,那個外國記者正是準備去光州的Peter






老金惦記著10萬的房租,第二天就去修了車,打算這幾天多跑幾趟,修車途中聽到有個同行說有筆大生意,一會要送一名外國記者去光州,晚上就返回,客人給10萬,老金立刻跳起來開車去接單,那個外國記者正是準備去光州的彼得。路上兩人發現通往光州的所有道路都被官兵把守著,連坦克都開來了,老金試圖說服彼得返回首爾,但他表示不去光州就不給錢。




老金告訴他們彼得是一名外商,回光州拿一份遺漏的合約



經過一番打聽,老金知道了一條小路,不料小路也有軍人把守。老金告訴他們彼得是一名外商,回光州拿一份遺漏的合約,沒有合約我們韓國的東西就不能出口到美國,你不放行我倆是要向全國人民謝罪的,我是一名愛國者云云,成功混過去之後,老金立刻威脅彼得,不給錢就不走了,彼得只好付了5萬元付款,約定好回到首爾再付剩下的尾款。




彼得只好付了5萬元付款,約定好回到首爾再付剩下的尾款



到了光州,他們發現所有商店都關著門,街道上空無一人,彼得掏出了他的錄影機開始拍攝時,12人遇到一群乘坐卡車的學運學生,卡車上一名大學生具在植,擔任彼得的翻譯,他們得知彼得是記者後,就要請他到卡車上進行採訪,並讓老金開車跟著,老金怕他的出租車在騷亂中受損,於是一個漂移決定奔回首爾。



彼得掏出了他的錄影機開始拍攝時,12人遇到一群乘坐卡車的學運學生,卡車上一名

大學生在植,擔任彼得的翻譯



他在返回時載了一個老太太,老太太要去醫院尋找兒子,他聽說兒子頭都被軍人打破了。老金安慰道:「軍人是最可愛的人,怎麼會打傷你的兒子呢?」可是到了醫院,這裡受傷的人多的都塞不下了,老太太的兒子的就是剛才那輛卡車上的學生之一 。





老金和彼得再次相遇,老金惡人先告狀的表示,卡車開得太快,自己又不熟悉路,跟丟了,彼得打算把5萬尾款也付了,跟他一刀兩斷。但當地的出租車司機不讓彼得付尾款,說除非老金依照原計劃完成行程才給。老金被眾人罵的羞愧不已,只能繼續拉著彼得上路。




彼得坐上老金的車前往韓國,爭取拿到第一手資料



路上遊行的人越來越多,老金發現出租車不僅加油免費,而且還不斷有人送吃的,坐在後排的在植解釋說,因為許多出租車司機載來一些參加遊行的乘客而被抓,老金感慨的說:「我們司機做錯了什麼?接送乘客這是我們的本職工作!」在植說:「跟你們司機一樣,我們也沒錯,反對獨裁者是人民的本質工作!」




老金發現出租車不僅加油免費,而且還不斷有人送吃的



他們三人來到了一處高樓樓頂拍攝下面的情況,此刻在催淚彈的掩護下,軍隊對手無寸鐵的市民們發起了進攻, 許多人被活活打死,下面簡直一片人間煉獄!老金看情勢不妙,拖著彼得和在植這離開了這裡,他們在當地的一名出租車司機老黃家裡吃了晚飯,打開電視,發現新聞裡播報的是「戒嚴部隊進入廣場平息反革命暴亂」這種騙人的鬼話!關掉了電視,在植安慰道:「別往心裡去,不說謊的還是新聞嗎?」



從高樓樓頂拍攝下面的情況,下面簡直一片人間煉獄



軍隊對手無寸鐵的市民們發起了進攻







老金看情勢不妙,拖著彼得和在植這離開了這裡



他們在出租車司機老黃家裡吃了晚飯,打開電視,發現新聞裡播報的是騙人的鬼話



一聲槍響打破了夜晚這短暫的安寧,電視台人為的發生火災,白天本地記者們拍攝的照片都付之一炬,彼得來到電視台附近接著拍攝,卻被特務發現他們逃到了一幢居民樓裡,彼得的攝像底片不小心掉下了樓梯,在植為了幫彼得下樓檢底片而被捕,他們要求在植供出彼得、老金的下落,在植機智的用英語叫彼得跟老金逃跑,把這一切公諸於眾,自己會拖著這些特務。隨後他被惱羞成怒的特務活活打死。




在植被惱羞成怒的特務活活打死



在催淚彈的掩護下,軍隊對手無寸鐵的市民們發起了進攻, 許多人被活活打死




軍隊的鎮壓更激烈了,槍聲、哭喊聲此起彼落



老金決定和彼得分開跑,他不幸被特務壓著,他認為老金帶外國記者來本國,曝光政府的醜事,這是出賣國家的賣國賊行為,差點被打死,被趕來的彼得救下。 後來兩人在老黃的幫忙下得以先行離開,回到了安全的地方。老金掛念家中可愛的女兒無人照料,於是決定偷偷自行返回首爾,老黃發現後不但沒有阻攔,反而給他一張印著幾乎無人知曉的小路地圖 ,並給他光州標誌的假車牌,讓他換下自己的首爾牌子。




許多傷亡者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但軍人依然繼續射擊,連過去搶救的平民都不放過



老金順利的逃出了光州,還給女兒買了雙鞋,途中吃飯的時候,他聽到大家都相信新聞上政府對學生們的誣告,認為光州事件是叛逆學生造就的暴動,這猶如自己當初對學生的偏見一樣,他想起了昨天給他送飯的人,他想不明白為何本該保衛人民的軍人把槍口對準了自己人?為何他所熱愛的國家在屠殺自己的人民?




憤怒和勇氣讓他又掉頭回光州






老金想不明白為何本該保衛人民的軍人把槍口對準了自己人



軍隊的鎮壓更激烈了,槍聲、哭喊聲此起彼落,於是他聯繫房東讓房東照顧幾天他女兒,憤怒和勇氣讓他又掉頭回光州,看到了在植的屍體,醫院裡死傷著無數,他鼓勵著正沉浸在悲痛中的彼得,兩人一起出去接著拍攝,許多傷亡者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但軍人依然繼續射擊,連過去搶救的平民都不放過。




醫院裡死傷著無數



老金和出租車司機們一起將車開到了軍人的槍口前,擋住了他們的攻擊,一系列勇敢的行為,鼓舞了周圍的民眾



老金和出租車司機們一起將車開到了軍人的槍口前,擋住了他們的攻擊,一系列勇敢的行為,鼓舞了周圍的民眾,他們不顧生死,一起衝到槍口下救人。軍隊依然繼續掃射,他們手中拿的武器是槍械,彼得手中拿的武器是攝像機。事件越演越烈,當地記者擔心彼得的安危,要求他立刻返回日本,將軍隊在光洲的暴行報導出來。



他們手中拿的武器是槍械,彼得手中拿的武器是攝像機



老金帶著彼得走小路出逃,並把攝影器材底片還有原本的首爾車牌,都藏在後備箱一堆紀念品下。回去的路比來時艱難很多,在最後一個檢查哨,老金放在後備箱的首爾車牌被一個中士班長發現,正當兩人準備認命時,班長告訴士兵給予放行,這一瞬間,證明班長人性的光輝讓他做了偉大的選擇。






老金帶著彼得走小路出逃



老金放在後備箱的首爾車牌被一個中士班長發現



班長告訴士兵給予放行



此時哨卡的電話傳來嚴禁外國人通行的命令,檢查哨的其他士兵即刻前往攔阻時,老金飆車闖哨離去,特務們隨後驅車趕來,老金的出租車被阻攔,千鈞一髮之際,明亮的綠色出租車從山路中一輛輛駛出,擋在追趕車輛之前,鋪成一條流動的道路,讓真實和正義的傳到他們無法到達的遠方。






老黃率領眾多出租車司機拖延了便衣們的速度



老黃率領眾多出租車司機拖延了便衣們的速度,最後他們和中彈或翻車犧牲,老黃讓兩人趕緊跑,不要擔心這裡,老金悲痛不已,他從後視鏡看到老黃開著出租車撞向了特務們。正是這些不畏死亡的出租車司機讓彼得和老金已到達機場,彼得先假意預定了明天早晨的機票,然後突然間向地勤人員改其他最後一班的飛機頭等艙到日本,混淆了情報單位的視聽。




彼得利用餅乾盒底層空間,把底片收藏起來



彼得向地勤人員改其他最後一班的飛機頭等艙到日本,混淆了情報單位的視聽



彼得買了兩盒餅乾倒出一部分,利用餅乾盒底層空間,把底片收藏起來。告別時彼得問老金姓名及聯絡電話,希望將來能夠回到韓國並支付老金的修車費用,老金看留下了金四福的假名、假電話,回到首爾後跟女兒恍如隔世。



彼得告別老金



彼得逃出韓國後,立刻刊登了這些獨家照片和視頻,血腥的消息震驚了全世界,全斗煥的暴行得以彰顯,23年後彼得因為光州事變的報導而獲得韓國的獎項,在得獎感言中的代表達了對老金的感激之情,並很希望有一天能夠再次相見。老金已經將開了很多年的車子換了新車,他從報紙上看到彼得的演講,感慨萬千!







彼得逃出韓國後,立刻刊登了這些獨家照片和視頻,血腥的消息震驚了全世界



23年後彼得因為光州事變的報導而獲得韓國的獎項


老金已經將開了很多年的車子換了新車,他從報紙上看到彼得的演講,感慨萬千!



韓國電影《我只是個計程車司機》以1980年光州民主化運動為故事背景,描述光州事件發生時,當時身為中將的全斗煥宣布擴大全國戒嚴、禁止所有政治活動、逮捕異議人士、甚至下令軍方開槍掃射民眾。





在第38屆青龍電影獎拿下最佳男主角、影片、音樂與最高觀影人次電影四項大獎。豆瓣詞條從8月建立開始,陸續有3萬多網友打出了9.1分的高分。但這部影片中宣部封殺的很徹底,片名稱一度成為優先級很高的屏蔽詞,全網禁播,豆瓣條目刪除。




韓國電影《我只是個計程車司機》以1980年光州民主化運動為故事背景



《我只是個計程車司機》選取了一個未曾使用過的、獨特的『外來的小人物』視角,同時也是最貼近觀眾的視角,並以毫不煽情的、直白而冷靜的刻畫,帶領觀眾走近了20世紀80年代的那段時光。通過外來人的視角來展現光州事件,無疑更加客觀,老金不懂政治、一直都只會考慮溫飽生計,但隨著他的小市民心態在「事件」中發生轉變,觀眾也在逐漸接近真相的同時,獲得了一次間接體驗歷史的機會。



《我只是個計程車司機》選取了一個未曾使用過的、獨特的『外來的小人物』視角,同時也是最貼近觀眾



議題沉重的《計程車司機》,看完後,卻有一種輕鬆感,在觀影過程中,一次淚水禁不住的就滑下面頰,就是在金萬燮決定放棄獨自安全回到首爾的機會,調轉車頭回到光州的時刻。當時老金有太多理由不要回頭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小女兒在家無人照顧、跟政府軍作對實在是很恐怖……,但是當他親身經歷民主運動遭到鎮壓的殘酷之後,在看到身旁無辜的朋友犧牲之後,良知使他再也無法假裝不在意,在痛苦的猶豫中,他低吼女兒的名字,拷問自己「爸爸該怎麼辦!?」隨後,他把車頭180度大轉彎,回到滿目瘡痍的光州,去和記者、百姓與學生站在一起。



他把車頭180度大轉彎,回到滿目瘡痍的光州,去和記者、百姓與學生站在一起





因為人與人之間重新有了共同的目標與情感連結,在民主運動的過程中,往往會發生許多陌生人之間彼此幫助的感人故事。在電影中,光州加油站幫助計程車司機免費加油、老百姓送飯糰給司機、學生犧牲自己成全記者……素昧平生的人彼此幫忙,甚至為了共同的理念犧牲生命。而這樣的場景,對中國人而言也不陌生。



學生犧牲自己成全記者



曾經親身參與六四天安門學運的澳洲藝術家郭建對這些鏡頭就很感慨:「免費加油、送飯糰的鏡頭……跟北京『六四』的情形是一模一樣的。當時(北京)老百姓對學生是夾道歡迎,送包子、送水,所有的車子都是免費的,坐公車也不要錢,坐計程車也不要錢。」郭建還提到,在「六四」時中國的社會風氣是出人意外的好,連小偷都不偷東西。





在《我只是個計程車司機》電影中,片中的學生以行動真實詮釋了他們的理念:「與其苟活生存,不如站著戰死,為了正義而戰。」那是一個沒有包袱的年紀啊!為了理想、為了信念,他們有著最純真的對正義的堅持,甚至能為之犧牲一切;而作為一般百姓,可能上有老下有小,為了生活需要做出許多妥協,但是多數人還是能分辨是非的,所以很多百姓們大力支援學生,共同為了民主的目標努力。



很多百姓們大力支援學生,共同為了民主的目標努力



那是個最壞的年代,同時也是個激發人性光明的最好的年代。也許大部分人都跟老金一樣,雖心有不快,但依然要茫然奔波。偶爾發一聲,也被人反問一句「活著不好嗎」,或者恥笑為鍵盤俠。甚至也跟他一樣,在「國家有哪裡不好」的反問中一遍又一遍的教導年輕人要安分守己。但也許會有那樣的歷史風口,讓每個人有機會拷問自己的良知。到那一天,希望我們都是金萬燮。



真實的金萬燮與彼得



韓國很注重反思光州事件,我們對抗日神劇情有獨鍾,並認為這就是現實。我們沒有歷史,也沒人喜歡歷史,世界上大概只有一個國家是最不能正視自己錯誤的,30年前的今天,我們這片土地上也發生過同樣的事,甚至規模更大更慘烈,不知何年何月會有一部關於他們的電影!藝術承載著記錄歷史的功能,希望有天能看到我們的光州事件電影,中國人有權利知道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如果大家都忘記了,那麼他們的犧牲將毫無意義。





後記:

韓國前總統全斗煥在2021年11月23日於家中過世,享壽90歲。1980年5月18 日光州發生大規模「5.18民主」示威活動,當時掌握軍權的全斗煥下令以武力鎮壓這次運動,他派兵鎮壓參與抗議活動的學生與市民,造成大量傷亡,成為歷史上著名的「光州事件」。



韓國前總統全斗煥在2021年11月23日於家中倒斃自家廁所去世 , 死前暴瘦 , 無法正常進食,南韓政府拒絕舉行國葬



《我只是個計程車司機》預告


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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